预知前事,请翻看《齐眉千层雪》文集的【2】


       但回过神撞上的依旧是齐眉雪纯澈的眼眸,符凌不禁扶额长叹一声。

       慢慢踱步到齐家宅的时候,阳光已然谢去,齐眉雪蹦跳着推开大门,朝两个门神一样的卫兵展眉一笑,符凌也向门口的两卫兵微侧身点头,跟着进了门。心说这样跟着齐家最小的孩子这样进齐家也是头一遭,之前跟着齐珩或者齐安起进门的时候,和这一次的感觉都不太一样。

       彼时齐檀还埋头在村里的文案中不能自拔,自齐珩去长安应考已有些时日了,翻翻黄历也快入秋了,垂着腰起身望向窗外,正遇上齐眉雪和符凌的眼,齐檀眉头一皱,心里有点不舒服,但还是笑脸相迎道:“凌兄许久不来府上,我这案上的大小案件可垒成山了啊。”符凌上前作揖,两人相视一笑,各自轻抚自己的胡子,竟开始寒暄起来,一旁站了很久的齐眉雪却看得入神,不知不觉竟原地打起了盹。

       却忽得见符凌又作一揖,深鞠一躬,道:“齐君,你我虽称兄道弟,但请受我这一拜,务必准我带眉雪和府上五名精兵入山寻子啊…”

        齐眉雪一听,马上跳起来说:“啊!凌叔要跟我进山啊!好啊好…”还没说完,就被齐檀用竹扇轻打了一记额头:“休得胡闹!没见大人说这正事呢!”随即扶起符凌,问清了来龙去脉。

        齐檀心很寒,本以为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小女儿也就只是自己贪玩罢了,如今竟闹到了人口失踪,还是符凌的儿子,这不寻才是没道理。随即许诺将自己贴身侍卫张皖借予符凌,而至于齐眉雪,齐檀略带愠怒地看了这个瘦小的女孩一眼,叹了口气,一句不言而拂袖而去。

        而才七岁的齐眉雪,不懂父亲那个眼神中包含的深意,只道是又能出去玩耍了,不过只是换了玩伴罢了。

        因为事态紧急,齐檀回屋后当即命张皖整理行装,和符凌一起上路。临行前还不忘又与符凌说了几句,交代好生小心,却只字不提保护好齐眉雪。 路过符家大院的时候,齐眉雪又见到了之前狠狠瞪过的符寒,还是清雅少年,站在门前,一动不动,目光怔怔,见到她似乎也没有什么惊讶,更没有了方才遇见时候的那种戾气,在父亲面前乖顺无比,符凌含笑摸摸他的脑袋,就进门去准备行李了。

       齐眉雪有点恍然,是站在门口呢,还是跟进去呢。纠结之余,却听见少年忽然一句:“进来。外面冷。”齐眉雪瞟了他一眼,他一手把在门闩上,俨然是要关门休客了。眼看着天也黑透了,便不理符寒对已然走进正厅符凌大喊了一句:“凌……凌叔!我就送到这……我,我先回去了啊!”这么黑了,总不可能叫我留宿于此吧。说着转身就走,还没转成圈,就倏忽间被正在关门的少年一把拉进符家大门。噗通,门关了。

       齐眉雪蒙了,张着她的的大眼睛不解地看着符寒,却没有注意到他眼中闪过的一丝异样。注意到自己还紧紧拽着齐眉雪的胳膊,符寒立马放开了手,说道:“马上要出发了,回去做什么。”

       “啊?这天都黑了啊!”齐眉雪皱紧眉头,“而且我想睡觉。”

       符寒并不做理会,门闩比齐眉雪高很多,她够不到。他侧身也走入偏厅,示意齐眉雪跟上来。齐眉雪心里还有个大疙瘩,她总觉得哪里不对,符寒为什么会知道他们要进山呢!

       她连忙站住,狠狠地盯着还在前面行走的,白衣胜雪的少年。

       符寒后背一凉,转头果然看见了又是瞪人模样的齐眉雪,心里哀叹一句,大小姐太难伺候了。

       觉察到齐眉雪的疑惑,符寒也不遮掩:“爹方才提前派人回府告知了我,我把一切都准备妥当了。你只管跟我来就好。”他看着眼前比自己矮小很多的女孩,实在是不愿意以辈分称其为什么烟州刺史之幼女小姐,还是平等你我相称来的快活。

        原来是符寒在初见时便看齐眉雪满身泥泞,加上接到告知后便命人准备了一身干净的衣裳,虽然是自己儿时穿不下了的,但还是白净如初。他一把丢给齐眉雪,转身走开,唤了侍女进来给齐眉雪更衣。

        符家也就这个后人有些才华初现的感觉,失踪的二儿子符辛终日不读诗书只知玩乐,而符凌年岁也不浅了,好在符寒争气,从小便天赋异禀,令人赞不绝口,传言他两岁便天生读书识字,过目不忘,四岁便可作诗成章,能文能武,相比齐珩,符寒更是个全才,只是他的性格冷淡,不似齐珩般容易亲近、笑容常开,所以同龄的孩子们给他起了个绰号叫“浮冰”,意思是他永远像块冰块一样,能不动便不动,一动便冲天。甚至有传说——说符寒出生的时候也有过异象发生,当然没有齐眉雪那般反常地人尽皆知,但似乎是十二月的大雪飞扬了整整四个月,一天不歇,永远下不完一样,到了阳春三月,那下了四个月的大雪却在三天内化了个干净。这事的真假至今已难辨,但是导致村里的一些迷信的长者还是对这个孩童抱有偏见,就像他们对现在的齐眉雪抱有相当大的成见一样。当然符寒并不介意别人怎么看他,这一点倒是和齐眉雪很像,只是齐眉雪只是单纯的不放心上,而他却是心智早已不是一个九岁孩童罢了——而这一切也是这次“寻亲行动”符凌敢带他去的原因之一。



       

许久未更,来此一叙。